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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展才是硬道理
--与祝康华连友商榷
《赵奇连环画集》在连藏界引起争鸣是好事。如果感兴趣的连友能够阅读一遍再参与讨论，比随手一翻“噢，不是传统线描的”就否定，其意义要深远得多。
谁都承认，新中国连环画创作五十年的风雨历程中有两个鼎盛时期，一个出现在五十年代中期，一个出现在八十年代中期。五十年代的连环画是传统线描的天下。八十年代的代表作有哪些？《中国现代美术全集--连环画卷》所选的这个时期的代表作有很大一部分正是所谓“学院派”的作品，例如：《枫》、《伤逝》（姚有信绘）、《人到中年》、《红旗谱》（王怀骐绘）、《嘎达梅林》、《罗伦赶考》、《邦锦美朵》、《雪雁》、《可爱的中国》、《人生》（孙为民、聂鸥绘）、《钗头凤》（卢辅圣绘）、《地球的红飘带》等等。由此看来，创造八十年代连环画辉煌的功臣里，学院派占有相当大的比重。
祝康华连友把《赵奇连环画集》归为“造诣很高的美术画集”而拒绝欣赏，理由是“学院派某些作品脱离了普通读者所适应的能力，单纯地追求所谓表现形式的高层次”。理由似乎没错。“学院派”确实创作过这样的连环画，比如说，变形的。然而，他错就错在把这个理由安在了赵奇的连环画上。重庆的李明连友在今年第二期《连友之声》上发表的《爬满青藤的木屋》的赏析文章中指出：“赵奇先生塑造的人物是有血有肉，极度生活化、平民化的，是厚积薄发的精品。当你品读这类作品的时候，会被它不由自主的带入书中的氛围，得到很多启迪。这是一般的连环画难以做到的。这类作品并不难于理解，就看你愿不愿意去理解了。”
学校派是美术院校师生。与它对立或并列的叫什么？“传统描派”？“自学成才派”？判断一种现象的是与非，离不开事物所处的社会环境。五十年代，群众的生活水平、文化水平都很低。连环画还担负着扫盲的重任。因此，要求连环画通俗易懂，强调故事性、画面的连续性等等。脱胎于民国时期的线描连环画易于大众接受，并在老一代连环画家的认真努力下，得到长足发展。当时的国画、油画，接受的人很少，这些画家只好在连环画园地一展身手。这才形成五十年代中期连环画创作的高峰。改革开放以后，群众的生活水平、文化水平都有了显著的提高。电视机的普及，文娱生活的多样化，即使不出现八十年代中后期疯狂出版敷衍了事、粗制滥造的武侠连环画的情况，连环画的繁荣景象也难以延续。因为客观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，连环画再单纯采取把一个故事掰开、嚼碎了喂小孩的形式，就像生产儿童食品供大众食用一样行不通。
八十年代后期，不仅奋战在连环画园地的其他画种的画家回归老本行，不少成绩斐然的连环画家也转到国画、油画领域去了。这说明群众的生活水平、欣赏水平都有很大的提高，需要这样的作品。“学院派”不在乎把连环画衰落的罪责推到他们身上，也懒得解释。首先，他们只是受过正规教育的美术院校的师生，创作了一些连环画。这种存在需要经过时间的检验。经典作品都不是当时定论的。“XX派”不也是旁人强加的吗？其次，国画、油画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重视、欣赏，他们哪有时间去争论这个是非。他们创作一幅画的报酬强过创作一套连环画许多！
“读者喜欢的，才是最好的”这种观点本身就是唯心的。毕加索的《格尔尼卡》成为世界名画，并不是取决于观众、欣赏者的多少。读者是一个宽泛的概念。一提“连环画”，人们就想到“老少皆宜”、“雅俗共赏”等特点。似乎是针对每一本连环画说的，仔细想想，应该是指连环画这种表现形式，是指文化水平高的和低的读者都能从中得到教益。
“学院派”与非学院派的连环画不是对立的，只是表现技法不同。油画连环画《雪雁》（84年第5期《连环画报》）第28幅：“弗丽丝呆呆地望着暮色中的大海……”表现女主人公紧张的心情与王弘力老先生绘《十五贯》第16幅，苏戍娟在雨夜树下避雨的描绘有异曲同工之妙。连环画的“雅”与“俗”，艺术水平的高与低不取决于绘画技法，而取决于画家本身的修养。
提倡连友学一点美术知识，不是让大家去系统学习绘画理论与技法。平时多看一些通俗美术读物，提高自己的欣赏水平，以便深入体会艺术作品的魅力，何乐而不为呢？祝康华连友不喜爱赵奇的连环画，估计不会仔细翻阅，但是，他感觉到了《赵奇连环画集》“将自己的视觉搞得如此疲劳、如此深沉”。确实，这三部连环画都有悲剧色彩。《山中，那十九座坟茔》和《爬满青藤的木屋》是反映“文革”时期的故事；《啊，长城》主要反映中华民族那段危难的历史。正因为它能感染人、教育人，才说明它是成功的艺术品。也就是在八十年代那个特殊的时期、特殊的环境下，才产生形式多样的连环画佳作。像《赵奇连环画集》这样的作品，不是多了，而是太少。我想恐怕要空前绝后了，因为他是用心去创作，幸好选择了连环画这种形式，我们才能领略“学院派”的艺术魅力。
连环画欣赏要用发展眼光看，收藏也要有发展的眼光，不能总停留在一个水平上，开始从自己喜爱的入手，渐渐看得多了，就会对连环画的艺术性及其他方面有要求。收藏不是"你有、我有、全部有"的共性活动，它需要有个性，讲究藏品的稀有性。八十年代出版的那些大开本连环画佳作，现在的市场价为什么高高在上？因为，它们的艺术水平高，专供美术爱好者，印量少，大量再版的可能性不大。另外，制作精良，定价高，也不是普通读者所能接受了的。当人们一旦发现了它的价值，需求者越来越多，物以稀为贵，它们的市场价格扶摇直上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。
为了符合收藏品的特性，我们作为出资人已与画家达成共识，并与出版社签署协议：《赵奇连环画集》只印这一次！它的价值由时间检验，它的价格完全由收藏品市场决定。就像我们现在看八十年代的那些大开本连环画佳作一样，再过几年，我们回头看九十年代出版的连环画，希望大家不要再有“悔不当初”的感觉，因为，现在已经有连环画收藏投资者出现了。我把我的预感说出来，一切让时间检验。
文：关长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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