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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人喜欢“小人书”小人欢喜“大人书”
引 子
也许是想对过去往事的留恋和持续，也许是想对未来前途的憧憬和追求。于是在我们的周围就有了一个“偷闲”--大人爱上了“小人书”，一个“品味”--小人迷上了“大人书”。这一并不为人注意的变化，在竞争激烈的都市生活中，正在悄悄地形成一道独有的风景线。
上海文庙书市
周日，步入文庙书市，你可以见到那里聚集着不少“淘旧书”的人们，而一些堆满“小人书”的摊位上，挤满的是众多的成年人。这些成年人，大多是劳累了一周后，在这里寻求休闲的机会。
有位李先生是这里的“常客”，他告诉笔者，他几乎每个星期都来这里买上几本自己爱看的“小人书”回家。他说：如今工作节奏快了，要想看书很少有时间。买几本连环画，可以在工作的间隙翻翻。一来可以回味童年生活，二来可以欣赏绘画作品，三来可以充实自己的精神世界。这种“一举三得”的学习方式，很适合我们这个时代的人。
有李先生这种想法的人，其实还为数不少。
与文庙书市不同，在新华书店的开架书市，周末常看到的是一些孩子在家长的陪同下，在成人书前留连忘返。世界名著、古典小说、武侠传奇、言情故事便成了孩子们“捕猎”的对象。笔者在南京西路的新华书店里，与孩子们交流中了解到，孩子们看成人书，主要是长点知识的需要，并且在同学之间的交谈中可显示自己的文化素养而“不丢面子”。至于连环画之类的“小人书”他们早就不看了。
众所周知的原因便"不登大雅大堂"的“小人书”成了紧张“商品”，成为大人们争相翻阅、回味、收藏的“佳品”。一支“连环画之友”的欣赏集藏新军应运而生。连环画的身价也得以提高，于是关注、喜爱连环画的人，随之越来越多，且都是大人们特别的喜欢。
沪上有个业余集连环画的“大户”，名叫李春林，几十年来，他痴迷于连环画，不多的收入，甚至包括帮人“打工”踏“黄鱼车”，基本上都花在连环画上，日积月累，年复一年，他拥有全国100多家出版社出版的连环画，藏书达万余册，门类涉及40余种。当问及为何这样做时，他自豪中带有几分自乐地说：“看‘小人书’常使人年轻，闲暇之余翻翻，真是其乐无穷。”
前不久，由上海大可堂文化有限公司举办的著名连环画家赵宏本与“连友”见面会上，年逾八十的老画家，畅谈了60年来绘连环画的感受，让众多“连友”为之动容。尤其感人的是，在这次无一小孩参加的大人“小人书”迷的聚会上，不少大人像小孩一样，回忆、叙述自己童年时对连环画的情感。在众人竞相拿出赵老各时期所绘连环画的版本要求签名时，赵老为“连友”能收齐这么多的版本而大为赞叹。可见成年人喜欢“小人书”与孩子喜欢“大人书”不同，他们不但会“用”，而且还会“藏”。
当然，在喜欢“小人书”的大人中，不乏有些是“炒家”。他们将连环画当作赚钱的工具，借成人怀旧的心态，相互哄抬，盲目叫价，“恶炒”“小人书”。一时使连环画陷入尴尬境地。好在一些出版社很快采取措施，相继重印一些精品连环画，致使连环画价格重趋正常，于是连环画有了交易市场。近来，上海新世纪拍卖行已将连环画列入拍卖项目，即将启动，连环画的交易开始走向规范，步入拍卖行列。
连环画用于自乐，用于收藏，这是众多成年人的一种共同意愿。一些著名画家也因此在“小人书”里留下了自己的墨迹。程十发、戴敦邦、施大畏等等，都让“连友”熟知；贺友直的《山乡巨变》、赵宏本的《桃花扇》、钱笑呆的《穆桂英》、华三川的《白毛女》现已成了大人们回味历史的代表作；沈尧伊的《地球的红飘带》则给大人们重又点燃了对事业充满信心的火焰。
在成年人如此津津乐道“小人书”的同时，相反，“小人书”却使孩子们感到疏远和陌生。而“大人书”则令小人欢喜。不少出版商和书店也推波助澜，借机迎合小孩的需要。为了能够使更多的成人书向低龄化倾斜，一些出版商精心策划，配插图、改装帧、加拼音以讨小人喜欢。浦东有家少年书店，除一半是学生用的辅导材料书外，另一半就是供小人看的“大人书”。临近学校的孩子放学后，都爱往里钻，寻找自己要看的“大人书”。至于连环画，则难见踪影。
何以如此？说是现在的家长对孩子实行“超前教育”，课外阅读的书，要求名著和高品位的，至于少儿读物，则由于“过于简单”，而留给了未入学的孩子。这样，上书架的诸如古典启蒙文学读本，也就多了起来，且又十分畅销。而连环画这样的“小人书”，尽管有些大人喜欢，但出版商总还以销路少、成本高、难有市场为由，而不愿出书。加上一些成年人又有“买新书不如买旧书”的想法，久而久之，颇有民族特色的“小人书”开始日渐稀少，使得早期的连环画成了“珍品”。于是，就有了买家和市场。
“小人书”大人喜欢，“大人书”小人欢喜，如此现象折射出人们追求精神生活的一种独有的自在方式。不管是“小人书”，还是“大人书”，只要有人喜欢，有人着迷，我们的生活就永远不会在激烈的竞争中变得单一，更不会枯竭。
文：张伟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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